续情(佛系ver.)

生活安乐时,创作绝望之诗;生活不如意时,写出生之喜悦。
评论是第一生产力,梦想是成为书面翻译(虽然更想学法)。
特别鸣谢↓↓↓

part.9 但你不再是当初走进暴风雨里的那个人


“一华,一华,怎么在这里睡着了?”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,温和的,嗓音磁性低沉,是她最熟悉的声音,他似乎有些拿她没办法似的埋怨着:“真是的,零怎么不阻止你?肯定又通宵了对不对?”


她缓慢的睁开眼睛,光透进来,隔着纱帘,昏暗的一层映在墙上,她在最初时只能看到那个人模糊的轮廓,看不清他的面容,无尽的恐慌涌上心头,她下意识的伸出手,紧紧的抓住他。


“怎么了?”诸伏景光任由妹妹用一种很重的力道抓着他的手腕,并没有打算挣脱,只在心里暗暗感叹,体能训练果然效果拔群,一华的力气增加了不少。他伸手抚上妹妹浸着冷汗的额头,安慰道:“做噩梦了吗?”


“……不,没什么。”唐泽一华的视野逐渐清晰,她眨了眨眼睛,蔚蓝的色彩径直撞进来,那双极具特色的上挑猫眼正关切的看着她:“几点了,哥哥?”


诸伏景光没有松手,直到他确认妹妹的确只是做了个噩梦,他才笑着说:“已经九点二十分了,一华。”


唐泽一华愣了愣,她几乎是立刻弹身而起,可又摔了下去。


诸伏景光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,连忙按住她:“一华,你做什么?”


唐泽一华努力转动轮椅:“会议在八点半开始,我已经迟到了。”


诸伏景光没有动,他牢牢的按住了妹妹:“零没有叫你,一华,你还不明白吗,你不能去。”


唐泽一华抿住唇,她不是不知道降谷零和哥哥的意思,可是……


“如果我不去,能为你作证的就只有零哥一个人了。”她攥着轮椅扶手的手用力到发白:“我并不是不信任零哥,我们也为你请了最好的律师,可是……”


“一华,”诸伏景光打断了她的话,他蹲下来,仰视着妹妹,那双蓝色的眼睛中带了点笑意:“我们不想影响你的心情,你知道我的处境,我不会在乎的,一华,我相信我的上级,也信任零,可是你会在意。你只是一个负责档案的警员,到时候如实封存就好了,你帮不了我。”


唐泽一华愕然的看着哥哥,她没想到哥哥会这么说,明明他们已经……


她脱口而出:“我帮不了你?我是……”


“你是我的妹妹,”诸伏景光说:“你只是我的妹妹,你是诸伏一华,你也是唐泽一华,仅此而已。”


仅此而已。


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楔进唐泽一华的心脏里,冰冷的,坚硬的,击碎她所有的侥幸。


她忽地低下头笑了一声:“我以为……哥哥,哥哥,我这条腿是为了……”


“我在,”诸伏景光垂下眼眸,他往前挪动了一点,把妹妹搂进怀里:“我在,我知道。你放心,有零在,一切都会………有个好的结果。”


好的结果。


唐泽一华坐在客厅里,从天亮等到天黑,又到天明,零没有回来,连她的哥哥也被叫走,一起没有回来。


她慢慢挪动着轮椅到了卧室,艰难的给自己换上一身制服,然后转着轮椅出了门,叫风见裕也来接她。


“唐泽小姐,”风见裕不安的从反光镜往后看,他瞥见她的脸色很平静,淡淡的从窗口向外看飞逝的风景:“您要有心理准备,虽然……”


“这是你对我说的吗?”唐泽一华转过头,她轻轻的笑了:“零哥不会让你这么给我带话,是你自己要说的。谢谢你,风见,一直以来,辛苦你了。”


“不!其实都是我的分内之事。”风见裕也有些局促起来,他慌乱了一阵后又想起自己要说的话,连忙道:“不过……”


“到了。”唐泽一华简短的说。


的确是到了。于是他们的话题到此为止。


风见裕也推着她往里面走,这时会议早就散了,零零散散的公安往外走着,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,在见到她时,这种声音不由自主的都变小了。


他们走到尽头时刚好遇到并肩走出来的三个人,降谷零,诸伏景光,还有他们的上司黑田。


为首金发深肤的男人看到她眉头微微皱起,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,只是看了风见裕也一眼,风见裕也心里无奈,两个都是他的上司,难道他能抵抗任何一个的命令吗?更何况唐泽小姐的命令仅仅是让他做个司机。


他又和另外两个人交代了两句,诸伏景光没有走过来,他站在原地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,而黑田也没有过来,他驻足在远处。


于是降谷零快步走过来,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来,而是说:“一华,听证会结束了,我会送景光回去的,你先走吧。”


唐泽一华沉默的看着降谷零,她感到自己像是一尾被晒干的鱼。


“……好吧,”良久的沉默后她开口:“我会按你说的做。”


她慢慢的转动轮椅往外面去,这次风见裕也不用降谷零开口就主动走过去,自觉的帮她推起了轮椅。


她感到背后的目光追了她很久,直到转角,他再也看不见了。


“风见,”她想自己大概是在哭的,因为有冰冷的液体打湿了她的领口:“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很傻呢?”


“不,唐泽小姐,我一直很敬佩您,”风见裕也不敢低头,他不需要递手帕什么的,他知道他这位上司同样是一个很坚韧的人:“您已经做得足够多了,诸伏先生现在也只是一时的,很快他就会回到公安的岗位上,我们都这么期望。”


唐泽一华闭上眼睛,她想起她看到的,在她哥哥手腕上的,那黑色的手环。


“你说的不对,风见,我从一开始就……”她没有再说下去,只平静的咀嚼着剩下的字:“算了,算了。”


在她的手习惯性的摸向腰侧时,话语兀然顿住。


一直关注着上司状态的风见裕也连忙道:“唐泽小姐,发生什么了?”


唐泽一华缓缓的抚摸过自己的弹匣,那里是空的,而她昨晚睡前,刚刚亲手填满了它。


一共四发子弹。


“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……”她扯起嘴角,轻声的说。


“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。”诸伏一华惊诧于她自己说出的话音居然这样平静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

她搂紧怀里的女孩子,她已经几乎失去意识了,那件对她们而言很大的黑色西装外套罩着她们两个人,可是它浸透了血,逐渐冷硬。


唐泽一华俯视着自己,诸伏一华仰视着自己,那具属于成年女性的身体是虚幻的,她正一点点消散。


她们被无形的屏障剥离。


【宿主,】系统说:【你是在作弊,按理说是应该被抹杀的,不过我救了你。】


诸伏一华仿佛完全没听到,她放平了外守有理,然后站起来,晃了晃才稳住自己,眼前的视野像是坏掉的显示屏,布满了黑斑,她徒劳的往前走了几步,直到紧贴在无形的屏障上。


她快要站不住了,却仍旧举起了匕首,狠狠地刺下去,手下却没有实感,只有空气,用力过猛的带着她栽倒在地上。


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,她从没想过,这具瘦弱的身体里有这么多血可以流,她前世只是普通的大学生,死去时因为失血性休克也很快就死去了,没有多大痛苦,这一世家人们更是把她保护的很好,除了系统作妖那次外,她几乎没受过什么伤,如今唐泽一华受的伤却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。


二十六岁的公安不会在意,但她现在是一个七岁的孩子。


【你还不明白吗,宿主?】系统难得耐心的说:【你是外来的、我引渡来的灵魂,而外守有理在这里已经是个死人了,你们两个是被世界拒绝的,根本就不存在的人。】


“……她还活着……”嘶哑的声带挣扎着摩擦出响动,那双手抓紧了草的根部,一点点拖拽着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向前去,经过的草地涂满蜿蜒的血:“她还活着,我也活着……我们是活人,我们是活着的!”


呼吸滚烫的女孩那么安静,她都快忘记她平时吵吵嚷嚷的样子了。


吵闹,开朗,活泼,鲜活,有点小任性,有些娇气,会使小性子,可她是个好孩子。


她会照顾新来的同学,会给狗尾巴草撑伞,会看到人来人往的路口有一只蜗牛慢慢的爬行,为了不让它被踩碎,把它珍惜的托着送到花坛里去,她很聪明,也很可爱,她可以是老师,是售货员,普通的公司文员,哪怕只是家庭主妇,她也会是独一无二的。


她会和父亲说‘原谅你了’,送给惶恐不安的他一个吻,会在毕业的时候和她交换同学录,哪怕远在异地也可以煲很久的电话粥,讨论任何女生时兴的话题,会邀请她和景光出席她的婚礼,让她做她的伴娘,笑闹着把花球抛给她……


这样一个好孩子,这样一个好孩子,这样一个好孩子!


“一华……”外守有理迷迷糊糊的的抓着那件外套,以为她没有离开她的身边:“不要哭成小花猫。”


诸伏一华顿了顿,她没有回头,而是低低的应了一声:“嗯,我答应你,以后再也不会哭了。”


身后的人声音像小猫一样,说不出完整的话,诸伏一华有点想笑,又有点难过,但是她已经答应了有理了,不能哭的。


她坐在草地上放声痛哭,天地浩大,却仿佛只剩下她和这个将死的孩子。


他们被永远的隔开,这边是黑白的默剧,那边匆匆忙忙,那么多人,人声鼎沸。


“哥哥!”她含糊的喊,血水不断的溢出来,可她吐字却很清晰,一字一顿:“哥哥!景光哥!诸伏景光!”


其实她知道他不会听到,可是难过得紧了,总想叫叫他,就好像一个落水的人,总要抓住一点浮萍野草。


面前的景色昏黄,又镀了一层金,破碎的光影色彩琉璃,她在这片绝世的景色里往后倒下去,湛蓝的天空放晴了,颜色浓的像是大海,天和海翻过来,她想自己是被淹没了,淹没在这片海里,大地起起伏伏,像是波浪,又好像是母亲在抱着她,两世的母亲抱着她,颠啊颠,哼着童谣。


这片天,这片海,都好像是哥哥的眼睛,两个哥哥,两双眼睛,一双像是天,温和的包容万物,又明晰一切,另一双是海,是她置身的海。


我不想让这片海干涸。她想。


恍惚间她闭上眼睛,却又听见哥哥的声音了,他变得那么急,是她从未听过的。


直到那双手珍惜却又小心的抚摸她的脸颊,温热的触感,还有另一个同拍的心跳,属于同胞兄妹的感应让她知道,这是真正的哥哥。


他找到她们了,他打破了这个世界的锁。


只是不知道有理还来得及吗?她感到哥哥连碰她一下都那么轻,像是怕她碎了,不过也是,她还在流血呢。她拿不准要不要睁开眼睛了,因为她没多久就会昏过去。


可当她听到诸伏景光真切的呼唤时,她没有犹豫。


哥哥。她蹭蹭诸伏景光的手,那双手立刻覆上了血污,她注意到这一点,于是想要躲开,可诸伏景光却轻柔的、不容置疑的虚抱着她。


“我可能要睡一觉,”她忐忑的说,充满了歉意:“我一定会回来的,哥哥。”


诸伏景光的呼吸很急,但他回答:“我和高明哥都会等你,别扔下我们,一华。”


我不会。诸伏一华靠在他身上,她额上冷汗涔涔,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,心里却在想我一定会回来,因为这是必然的。


她闭上眼睛沉入‘梦境’,又回到了那个天台,远远的看着那个身影。


“……小孩子?”原本因为出现了陌生人而紧绷起来的诸伏景光有些疑惑,但他并没有放松下来,哪怕这孩子和他长得很像,让他想起自己在幼年死去的妹妹。出于公安警察的责任感,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,他并没有冒然走近,而是尽量带着善意道:“是走失了吗?和父亲母亲。”


“……”诸伏一华一言不发,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,他眼下有着一圈青黑,神色疲惫警惕,仿佛警犬般,但那双眼睛中光彩依旧,哪怕他面临死亡的威胁,却仍然竭力的帮助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。


明明应该怀疑的,组织的克隆,易容杀手,各种各样的东西,可他虽然警惕却仍然开口了。


“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,”她说:“哥哥也是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”


她知道该怎么做了。


————


呃啊啊啊啊这两天身心俱疲!虽然还没有军训但是好累哇!虽然是大一但疲惫的像高四……


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写完了


还是期待评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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